第45章 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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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鷹
“只是……”他看向宮川淩, 宮川淩也笑吟吟和他對視，一點都沒有他想象中的“窮小子和社會精英對視的自卑”。
“幾件衣服的錢都不願意付的話，我還是認為, 這樣的男人, 不值得深交。”
他一臉真誠。
心裏卻生出自己才知道的惡意。
——他的時間不多了，必須在事發前, 搞到一大筆錢，離開日本。
這兩個女人，穿著不菲, 買衣服的時候也不看價錢, 應該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小姐，是他現在能選定的最好的目標。
只要先投出一小筆錢，得到她們的好感, 再稍微使點手段, 不愁得不到大錢。
但是……
眼前的青年，雖然只說過那一句話，卻給他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, 好像只要他存在，他就不可能達到目的。
那雙始終含著點笑意的眼睛，更是讓人有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。
最好能把他逼走。
“小朋友，”他故意用前輩和後輩說話的語氣，溫和笑道：“你多大了？懂愛情嗎？知道女孩子是多麽嬌貴的花朵嗎？她們是……”
“說錯了哦。”宮川淩打斷。
男人皺眉：“什麽？”
“我不是小朋友。”宮川淩糾正道：“她們也不是嬌貴的花朵。”
男人心中一喜！
這種話都說出來了！害怕不能掉好感嗎？！
他譴責地看了宮川淩一眼, 然後裝作有些擔心地回頭, 看向兩個女孩。
但他根本沒看到自己想要的畫面——
黑色長發的女性微微歪頭，似乎在等待接下來的話；茶發少女一如剛才, 面無表情，沒有半點情緒反應。
“她們行於荒野, 宿於長夜，是展翅便可翺翔萬裏的鷹。”宮川淩說。
“……”空氣忽然都寂靜了下來。
男人不知道這算什麽誇獎，可他分明看見，剛才還神色淡淡的兩個女孩，此刻，都有不同程度的怔楞和動容。
宮野明美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，宮野志保抓緊了姐姐的手臂。
展翅……便可翺翔萬裏的鷹嗎？
瑪格諾居然是這樣看待她和姐姐的？
他不認為她們是花朵，也不覺得她們是籠中鳥，他想，她們只要展翅，就可翺翔於長空。
少女忽然低下頭，眼前濕潤一片。
明明……明明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的一句話。
可是……為什麽心跳這麽快呢？
為什麽心臟酸澀，但不難過，反而充滿了一種輕盈又膨脹的情緒呢？
好溫暖。
姐姐，你聽見了嗎？
雖然荒野寸草不生，黑夜漫長寒冷，可我們會行至萬裏長空的。
“以及……”宮川淩笑吟吟道：“其實，我們買東西，上面會報銷。”
“？”男人。
“明美小姐，剛才我就想說了。”宮川淩不再管他，他走到宮野明美面前，睜著真誠的大眼睛：“我們為什麽不直接把商場買下來？”
“？”正在感動的兩人：
“買……商場？”
“對啊！”宮川淩笑瞇瞇說：“反正又不用我們付錢！直接買下來，就不用這麽麻煩了！”
“……”宮野明美。
雖然她也一點不想替組織省錢，但不管怎麽說……
直接買商場這種行為，還是太超前了！
宮野志保也無語起來，直接買商場？
虧瑪格諾想的出來……琴酒會一槍崩了他吧？
“不太好吧。”宮野明美說。
“有什麽不好？老板奴役我們幹活，我們花老板幹活賺的錢，很合理啊。”
“……”兩人。
旁邊的導購小姐眼睛都瞪直了：“方便透露一下，幾位在哪裏上班嗎？”
“一家很良心的公司，除了大多數同事都看的人腦殼疼外，一切都很完美。”宮川淩問：“對了，小姐，店長在嗎？這家店賣不賣？”
宮野明美抽了下嘴角，她沒想到，宮川淩居然是認真的。
且不說組織會怎麽處理……買下這家店，也沒什麽用途吧！
她張嘴，剛要說什麽，茶發少女就拉了她一把。
宮野明美低頭，見妹妹一雙眼睛澄亮透徹：“姐姐，需不需要，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花多少錢。”
“？”宮野明美：“連你也……”
宮野志保微笑：“公司的錢，不花白不花。”
“……”很有道理，也算是一種解氣的方式了。
“但是回去之後……”
“既然他這樣提了，就是有把握不會被責罰。”宮野志保看著宮川淩，眼底閃爍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。
宮野明美還是有些猶豫，和妹妹不同，她知道宮川淩才成為代號成員不久，之前也過的不容易。
她害怕這件事會對他產生不好的影響。
但被擔心的本人，已經在和趕來的店長談價了。
好了，這下誰都知道，他是真的要買了。
無人理會的男人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。
不是？什麽公司啊？
員工的花費都報銷？連買店這種錢都報銷？？！
錢多的花不完嗎？
……
最終，宮川淩癲狂的計劃在宮野明美的阻止下，只實現了一部分——買下了三家商店。
主打一個別管有用沒用，花錢就對了。
傍晚，姐妹兩個道別，宮川淩開車送宮野志保會研究所。
車上，少女冷不丁問：“你一點都不怕組織責罰嗎？”
早上，是她先說服的宮野明美，但這會，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，她又問了宮川淩一遍。
宮川淩聞言，笑了笑：“為什麽要怕？假若我站在天平上，那我所擁有的價值，一定會重於我所帶來的麻煩。”
“可組織想要你的價值，不一定需要接受你的麻煩。”
這話說的很有意思，遠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該明白的。
可宮川淩偏頭，就見少女說這話時，神情淡淡的，仿佛只是說了一個淺顯易懂的常理。
“為什麽呢？”宮川淩順著問了一句。
宮野志保說：“他們可以折斷你的翅膀，打斷你的骨頭，即便那樣你所帶來的利益會削弱，可他們不差你一個。”
“那……如果，我不是一個呢？”
宮野志保一楞，某種不可思議的想法，令她猛地扭頭看向宮川淩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車停在紅燈前。
青年轉頭，金色的眸子璀璨奪目：“我是說，如果我不是一個人呢？”
宮野志保定定地看著了他幾秒，最後，淡漠地說：“我需要想想。”
“沒關系，來日方長。”瑪格諾意味深長道：“雪莉。”
——一種隱晦的邀請。
瑪格諾要和雪莉建立合作關系。
宮野志保心有些亂，低下頭去。
從瑪格諾今天的表現，就能看出來，他在組織裏是有些地位的。
而自己……不管怎麽說，研究那樣的東西，還因此得到代號，也是特別的。
如果他們合作……那他可以幫自己照顧姐姐，許多她說不上話的事，他也能幫忙。
相同的，他遇到了麻煩，她也要利用雪莉的身份，提供幫助。
要同意嗎？
組織成員提到“瑪格諾”時那種忌諱又幸災樂禍的表情，和黑發青年在商場中，說她和姐姐“行於荒野，宿於長夜，是展翅便可翺翔萬裏的鷹”時的堅定神情，不斷在腦海裏交替閃過。
瑪格諾……他到底想做什麽？
仔細想想，今天他在她面前表現的一切，是不是又都是為了現在提出的這個邀請呢？
他用整整一天，告訴了她他的權力、地位、觀念、性格，然後在暮色之中，說出了他的真正意圖。
宮野志保彎腰，把又被甩到座位下的小貓撿起：“瑪格諾，那個男人，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？”
宮川淩聞言，語氣隨意道：“不用在意……不是什麽重要人物。”
“你會殺了他嗎？”她問道。
這個問題來的很突然，不過宮川淩沒有猶豫：“不會。”
這個人……是送給警方的禮物。
宮野志保沈默了會，接著忽然說：“過段時間，想辦法得到進入研究所三層以上的資格，來找我一趟。”
宮川淩有些詫異，但還是笑著應道：“好。”
他今天和宮野志保說的話，一半是為了放松她對他的戒備，以便她需要幫助時可以想到他，另一半，也是真的想和她合作。
她除了是宮野明美的妹妹外，還是雪莉，就算這麽多年沒有自由，也肯定知道不少東西。
而且宮川淩對她從事的研究，很感興趣，他有預感，知道更多她的事情，對組織的了解，就能有大進展。
當然，除了這些原因外，他之前在組織眼中，那般接近宮野明美，還說了那麽多“蠱惑”宮野明美的話，如果此刻不接近雪莉，那才奇怪了。
這是最符合他野心的發展。
車子到了研究所外，宮野志保下了車，她隔著晚風，和那一排毛茸茸的小動物，最後回頭看了宮川淩一眼。
“瑪格諾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等著你。”她靜靜地說，神情無悲無喜。
“我會去找你的。”宮川淩彎眸：“我保證。”
少女微微點頭，接著就轉身，回到了囚禁了她半生的牢籠裏。
大門緩緩閉合，遮住外面夕陽的餘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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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……”他看向宮川淩, 宮川淩也笑吟吟和他對視，一點都沒有他想象中的“窮小子和社會精英對視的自卑”。
“幾件衣服的錢都不願意付的話，我還是認為, 這樣的男人, 不值得深交。”
他一臉真誠。
心裏卻生出自己才知道的惡意。
——他的時間不多了，必須在事發前, 搞到一大筆錢，離開日本。
這兩個女人，穿著不菲, 買衣服的時候也不看價錢, 應該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小姐，是他現在能選定的最好的目標。
只要先投出一小筆錢，得到她們的好感, 再稍微使點手段, 不愁得不到大錢。
但是……
眼前的青年，雖然只說過那一句話，卻給他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, 好像只要他存在，他就不可能達到目的。
那雙始終含著點笑意的眼睛，更是讓人有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。
最好能把他逼走。
“小朋友，”他故意用前輩和後輩說話的語氣，溫和笑道：“你多大了？懂愛情嗎？知道女孩子是多麽嬌貴的花朵嗎？她們是……”
“說錯了哦。”宮川淩打斷。
男人皺眉：“什麽？”
“我不是小朋友。”宮川淩糾正道：“她們也不是嬌貴的花朵。”
男人心中一喜！
這種話都說出來了！害怕不能掉好感嗎？！
他譴責地看了宮川淩一眼, 然後裝作有些擔心地回頭, 看向兩個女孩。
但他根本沒看到自己想要的畫面——
黑色長發的女性微微歪頭，似乎在等待接下來的話；茶發少女一如剛才, 面無表情，沒有半點情緒反應。
“她們行於荒野, 宿於長夜，是展翅便可翺翔萬裏的鷹。”宮川淩說。
“……”空氣忽然都寂靜了下來。
男人不知道這算什麽誇獎，可他分明看見，剛才還神色淡淡的兩個女孩，此刻，都有不同程度的怔楞和動容。
宮野明美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，宮野志保抓緊了姐姐的手臂。
展翅……便可翺翔萬裏的鷹嗎？
瑪格諾居然是這樣看待她和姐姐的？
他不認為她們是花朵，也不覺得她們是籠中鳥，他想，她們只要展翅，就可翺翔於長空。
少女忽然低下頭，眼前濕潤一片。
明明……明明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的一句話。
可是……為什麽心跳這麽快呢？
為什麽心臟酸澀，但不難過，反而充滿了一種輕盈又膨脹的情緒呢？
好溫暖。
姐姐，你聽見了嗎？
雖然荒野寸草不生，黑夜漫長寒冷，可我們會行至萬裏長空的。
“以及……”宮川淩笑吟吟道：“其實，我們買東西，上面會報銷。”
“？”男人。
“明美小姐，剛才我就想說了。”宮川淩不再管他，他走到宮野明美面前，睜著真誠的大眼睛：“我們為什麽不直接把商場買下來？”
“？”正在感動的兩人：
“買……商場？”
“對啊！”宮川淩笑瞇瞇說：“反正又不用我們付錢！直接買下來，就不用這麽麻煩了！”
“……”宮野明美。
雖然她也一點不想替組織省錢，但不管怎麽說……
直接買商場這種行為，還是太超前了！
宮野志保也無語起來，直接買商場？
虧瑪格諾想的出來……琴酒會一槍崩了他吧？
“不太好吧。”宮野明美說。
“有什麽不好？老板奴役我們幹活，我們花老板幹活賺的錢，很合理啊。”
“……”兩人。
旁邊的導購小姐眼睛都瞪直了：“方便透露一下，幾位在哪裏上班嗎？”
“一家很良心的公司，除了大多數同事都看的人腦殼疼外，一切都很完美。”宮川淩問：“對了，小姐，店長在嗎？這家店賣不賣？”
宮野明美抽了下嘴角，她沒想到，宮川淩居然是認真的。
且不說組織會怎麽處理……買下這家店，也沒什麽用途吧！
她張嘴，剛要說什麽，茶發少女就拉了她一把。
宮野明美低頭，見妹妹一雙眼睛澄亮透徹：“姐姐，需不需要，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花多少錢。”
“？”宮野明美：“連你也……”
宮野志保微笑：“公司的錢，不花白不花。”
“……”很有道理，也算是一種解氣的方式了。
“但是回去之後……”
“既然他這樣提了，就是有把握不會被責罰。”宮野志保看著宮川淩，眼底閃爍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。
宮野明美還是有些猶豫，和妹妹不同，她知道宮川淩才成為代號成員不久，之前也過的不容易。
她害怕這件事會對他產生不好的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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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，這下誰都知道，他是真的要買了。
無人理會的男人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。
不是？什麽公司啊？
員工的花費都報銷？連買店這種錢都報銷？？！
錢多的花不完嗎？
……
最終，宮川淩癲狂的計劃在宮野明美的阻止下，只實現了一部分——買下了三家商店。
主打一個別管有用沒用，花錢就對了。
傍晚，姐妹兩個道別，宮川淩開車送宮野志保會研究所。
車上，少女冷不丁問：“你一點都不怕組織責罰嗎？”
早上，是她先說服的宮野明美，但這會，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，她又問了宮川淩一遍。
宮川淩聞言，笑了笑：“為什麽要怕？假若我站在天平上，那我所擁有的價值，一定會重於我所帶來的麻煩。”
“可組織想要你的價值，不一定需要接受你的麻煩。”
這話說的很有意思，遠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該明白的。
可宮川淩偏頭，就見少女說這話時，神情淡淡的，仿佛只是說了一個淺顯易懂的常理。
“為什麽呢？”宮川淩順著問了一句。
宮野志保說：“他們可以折斷你的翅膀，打斷你的骨頭，即便那樣你所帶來的利益會削弱，可他們不差你一個。”
“那……如果，我不是一個呢？”
宮野志保一楞，某種不可思議的想法，令她猛地扭頭看向宮川淩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車停在紅燈前。
青年轉頭，金色的眸子璀璨奪目：“我是說，如果我不是一個人呢？”
宮野志保定定地看著了他幾秒，最後，淡漠地說：“我需要想想。”
“沒關系，來日方長。”瑪格諾意味深長道：“雪莉。”
——一種隱晦的邀請。
瑪格諾要和雪莉建立合作關系。
宮野志保心有些亂，低下頭去。
從瑪格諾今天的表現，就能看出來，他在組織裏是有些地位的。
而自己……不管怎麽說，研究那樣的東西，還因此得到代號，也是特別的。
如果他們合作……那他可以幫自己照顧姐姐，許多她說不上話的事，他也能幫忙。
相同的，他遇到了麻煩，她也要利用雪莉的身份，提供幫助。
要同意嗎？
組織成員提到“瑪格諾”時那種忌諱又幸災樂禍的表情，和黑發青年在商場中，說她和姐姐“行於荒野，宿於長夜，是展翅便可翺翔萬裏的鷹”時的堅定神情，不斷在腦海裏交替閃過。
瑪格諾……他到底想做什麽？
仔細想想，今天他在她面前表現的一切，是不是又都是為了現在提出的這個邀請呢？
他用整整一天，告訴了她他的權力、地位、觀念、性格，然後在暮色之中，說出了他的真正意圖。
宮野志保彎腰，把又被甩到座位下的小貓撿起：“瑪格諾，那個男人，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？”
宮川淩聞言，語氣隨意道：“不用在意……不是什麽重要人物。”
“你會殺了他嗎？”她問道。
這個問題來的很突然，不過宮川淩沒有猶豫：“不會。”
這個人……是送給警方的禮物。
宮野志保沈默了會，接著忽然說：“過段時間，想辦法得到進入研究所三層以上的資格，來找我一趟。”
宮川淩有些詫異，但還是笑著應道：“好。”
他今天和宮野志保說的話，一半是為了放松她對他的戒備，以便她需要幫助時可以想到他，另一半，也是真的想和她合作。
她除了是宮野明美的妹妹外，還是雪莉，就算這麽多年沒有自由，也肯定知道不少東西。
而且宮川淩對她從事的研究，很感興趣，他有預感，知道更多她的事情，對組織的了解，就能有大進展。
當然，除了這些原因外，他之前在組織眼中，那般接近宮野明美，還說了那麽多“蠱惑”宮野明美的話，如果此刻不接近雪莉，那才奇怪了。
這是最符合他野心的發展。
車子到了研究所外，宮野志保下了車，她隔著晚風，和那一排毛茸茸的小動物，最後回頭看了宮川淩一眼。
“瑪格諾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等著你。”她靜靜地說，神情無悲無喜。
“我會去找你的。”宮川淩彎眸：“我保證。”
少女微微點頭，接著就轉身，回到了囚禁了她半生的牢籠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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